火似乎都化作重重魅影,缠绕不去。今夜这一番暴风疾雨,他不知会如何了局。而他更难卜测的却是,卷入这场漩涡,他一个小小的内廷司刑官,卑如尘芥,能否全身而退。
行刑的内侍会意,只能举杖落下,九辰惨白的俊面立刻扭曲成一团,闷声咽下呻|吟。
巫王冷眼瞧了片刻,才重新坐回案后,执笔批复方才搁下的奏简。
晏婴已然磕得满额鲜血,此刻,再顾不得许多,奋力爬跪到刑凳前,举起手臂,道:“殿下疼得厉害了,便咬住老奴的胳膊,千万不要再自伤了。”
九辰摇摇头,依旧咬住右臂,使尽全身力气抵抗了一阵,不多时,意识便再次陷入混沌,晏婴的焦急担忧的脸,也渐渐融进那无边黑暗之中。
世子殿下再次昏迷,庾庚回禀过后,见巫王埋首案牍之间,毫无反应,只能命人再次将刑凳上的少年泼醒。如此反复多次,到最后,任是数名内侍提着一桶桶冰水轮流泼,九辰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庾庚望着脚下流淌的一滩滩血水,心中泛寒,情知不可再拖,忙跪奏巫王,道:“王上,殿下伤势过重,失血太多,情况很危险,不能再行杖刑了。”
巫王默了片刻,淡淡道:“换盐水,将他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