颧骨不正常的凸起,眼窝深陷,树皮一般干瘪的皮肤下能看到细细的血管,气若游丝。若非氧气罩里薄薄的一层雾面,当真和死了一样平静。
他在医院衣不解带守了整个下午,傍晚时分,老人睁开了眼。
脸颊些微红润,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
见到唯一的孙子坐在床边也不意外,只是唇角带着笑:“阿沉,你回来了?”
他点头,喉间说不出的憋闷。
老人摸索着,紧紧握住他的手,那力道哪有病人的虚弱?周边皮肤都被捏的泛了白。有几分相似的黑眸精光满满。
半晌才说:“……你啊,比你父亲要强上许多,我对你,一点都不担心。”
虞晔站在门边,脸上有些憔悴,没有说话。
他还是死死握着虞沉的手,因为把控不了力道而发抖,抿着唇,盯着孙子的脸看。
“好……好好……阿沉,好……”一连几个好,不知意义何在,
虞晔的眼白布满红丝,不忍开口:“爸爸……”
虞晔恍若不闻,问孙子:“阿沉,你恨我不恨?”
虞沉摇头。
他嘴角挂起一丝笑,似乎是释然,又似乎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