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盛实安和谢馥宁大大聊了一夜,次日睡觉,再次日回公寓恶补法语,又次日去照常上班。
时尚界果然讲究颇多,版面上每一个品牌的字号字体、每一个人名的先后都要经过拉扯争执,如此这般工作一周,盛实安迟钝半辈子的脑子都醒了,彻底变成一只陀螺,从早到晚在大楼里飞转。
加班多了,她偶尔和同事们一同吃工作餐,有时大领导也参加,会说起一些比模特之间勾心斗角更遥远的花边新闻,譬如南京几位夫人青睐的男演员、譬如东北的女间谍、譬如几位名作家的纠葛论战,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编辑们最爱打听的还是眼皮底下北平城里的那几位,“金家那位格格怎么样了?上次没说完呢。”
盛实安切一块黄油抹吐司,眼皮都没抬,其实“噌”地竖起耳朵听。
大领导感到这位金小姐的命运仿佛投射着许多人的起落,叹口气,道:“还格格呢,大清早没了,格格都能卖了。”
盛雩安人在京师监狱关着,他的几句话却在外头翻云覆雨。有这位企业家的谋划,埃德银行在金九霖手中当真起了一股活气,北平城上空一连半月压着片乌云,似乎老天爷都不敢看底下凡人不见血的争斗。
金九霖前半生的无比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