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青砖竟也练出一手锋利、爽劲、动感与气势兼足的行书来。再看他的手法,下笔有如骤雨疾风,抖腕诡异莫测,人常言看字识人,就他这笔字,完全看不透他的内心。
宝如小脑袋渐渐儿往前凑着,莫名觉得今夜墨香亦有味,季明德身上那股带着些风沙气的男性气息,也无比的好闻。
季明德忽而回头,宝如眼儿半眯,鼻尖几乎触在他的肩膀上。十月已寒,这屋子又未生炭火,冷如冰窖。
她两颊格外红豓,季明德一只冰凉的手背轻拭,脸颊红的烫人。
显然,杨氏那盘加了料的饺子这会儿开始起作用了。……沫渣在窝里。
“你这个人,就像你的字一样,诡诈,可怕。”宝如翻身拳头轻捶床板:“方升平是你义父,那关山里那场劫杀,你也参于了吧?”
去年十一月,宝如一家从长安回秦州的时候,在关山里遭匪的。
关山又名陇山,是陇右要冲,关中屏障,为秦州至长安的必经之道,秦人东进,张骞开拓西域,刘秀灭隗嚣,皆要从关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