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走过去,像他小时候那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贺青云心头一酸,微微垂首,掩饰住眼底的酸意。都这时候了,报喜的人又过门不入,他心里其实很清楚,高中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是不肯死心罢了。
家里人对他寄予厚望,他却让他们失望了,还让母亲陪着他去承受难堪。
贺青云放在榻上的手背青筋暴跳,脸上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不用了,娘,儿子,儿子也不去了。”
“去,为何不去,我陪你去。”贺坤钰大步从门外走进来,想必也是接到了消息。到底是关乎独子前程的大事,他在衙门也坐不住,因而提前半天下了值。
不过哪怕回到家,知道并没有好消息,他紧绷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色。
但贺青云见到父亲,脸上的表情更不安了,还带着一股颓废和愧疚。父亲的同僚都说他才学出众,有父亲当年的风采,但父亲当年从下场开始从未跌出过前三名,以不到二十的年龄摘得探花郎,而他却名落孙山,连最末一名都没赶上,真是有辱父辈之名。
不用想,他也知道,今天之后,不知会有多少与父亲不对付的官员看父亲的笑话。一想到这里,贺青云的头就垂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