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治疗抑郁症的药,哪有不伤身体的,他撑了十年啊。”另一个护士,语气带着惆怅,“真是可惜了。”
没说可惜什么,却让迟稚涵抱着枕头和被子落荒而逃。
当年,护士也是这样形容她的,真是可惜了,刚刚读大学的姑娘啊,转瞬间就没了爸爸,妈妈也跑了。
可惜这个词,就是陌生人能给予不幸的最多同情。
两个字,再加上叹息和摇头,就变成了隔着一堵墙的,窗外的别人家的故事。
她不喜欢这个词,连带的,也不喜欢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齐程。
他并不可惜,他很馋,有小脾气,有爱好,他仍然会求救。
所以她宁可窝在齐程的那张大沙发上,晚上睡觉前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百无聊赖的玩挂水的管子,一圈两圈的绕在手指上,再一圈两圈的松开。
她就能渐渐睡着,梦里面偶尔能梦到爸爸,窝在自家的沙发上,拿着筷子戳她的腰。
“丫头,换台!这都什么鬼哭狼嚎的!”中气十足的嗓子。
突然醒转,再抬头,发现那个男人也睡着了,白着一张脸,微微的皱着眉头。
眼睛就会酸酸涩涩的流不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