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艰难地比划了半天——她回去才发现多买了两盒喷嚏药,因为将‘流鼻涕’说成了sneeze,打喷嚏。
在这里生病的原则是能捱则捱,顾关山将药咽了下去,人漂泊在外,她想,生病实在是太贵了。
什么叫漂泊,这就是漂泊。她的出租屋里空无一人,百叶窗底下满是灰,餐桌上走的时候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
留学,本就应该是寂寞孤独的。
百年前,第一批公派留学生漂洋过海——他们所面对的就是无尽的寂寞和孤独。
那些年轻人没有同类,几乎是第一批走出国门的国人,肤色分类着人群,黄皮肤的他们不被白人或黑人的文化包容,而在那种无尽的孤独中,支撑他们的,只有一颗向学的心,和对故土的向往。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她吃完药,鼻子已经塞了,顾关山向窗外看去——像是寻找故乡的棉絮般的积雨云。而窗外的云犹如草原上的羊群,冲过芝加哥高楼林立的街道。
——这里连云都是不一样的,一万公里之外的他乡飘不过她故乡的云。顾关山模糊地想,连欺骗自己,正和沈泽身处在同一片天空下都办不到。
她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