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礼貌地以生涩的英文问:“请问您是曼斯菲尔德先生吗?”
曼斯菲尔德抬头看了顾关山一眼,他的虹膜颜色非常浅,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蓝色,像个生活在大人世界里的孩子一样——这样的眼睛极其容易让人忽略他脸上的皱纹:他已经不再年轻。
他温和道:“请坐,小姐。”
顾关山的英语口语其实非常流利,她小时候被她父母一把塞进了一堆外国人堆里,生生地磨练了出来一口几乎是标准维多利亚英音的口语——但是却在多年应试英语教育中变得有些磕磕巴巴了。
那外国人转而用中文道:“我把你叫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昨晚得知你还在准备大学入学考试……如果方便的话,愿意讲一下你对未来的规划吗?”
顾关山愣了愣:“我的规划……?就是好好读书,好好画画,考上清美。”
“果然……那所学校的确非常好……”那外国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道:“可是我认为,清华的那所艺术学院不适合你。”
然后他正起了身,对顾关山以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那所学校以设计见长,但你却在下意识地把自己往绘画的方向发展。隔行如隔山,你的设计应该是你的弱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