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柔声问道:“大哥,那晚上我们去吗?”
“去。为何不去?”
他渊渟岳峙立在基坑里,用手指捋了捋身上的汗。“到这种地步,再想置身事外也难。”
“诶?到哪种地步啦!”
丈夫瞧她一眼,“哪种地步?他们已经两只脚踩进来了。再想拔出去已经没可能。往下只有……”
他咽了话,搬起磙子往地上用力一夯,充满暗示性对她点了个头。
大地深处“嗡”一声传来深沉的回应,好像地狱之门洞开的余韵。
一下午,村道上特别热闹。
几十个皂吏忙得屁股翻起来,不停往来村民家中,借桌、借凳子,借锅碗瓢盆。
搬东西的人络绎不绝。大厨们在村口架起大锅,生起了火。
城里酒楼拉来整猪整羊,肥鹅烧鸭,熟卤鲜鲊,各种细巧果子,哟喝卸货的声音此起彼伏。
整个村,不,应说整个县,为了一顿饭东奔西忙,鸡飞狗跳。
果然抽疯世子爷干出来的事儿!
天未黑,村口支起了几十盏宫灯。
风舞流苏,灯光似水。遥望去,那一片儿美得十分诡异,像丰都城在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