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皑皑白骨和如山的尸体成了边境最后一道防线,城却还是破了。昭知松在母亲的掩护之下抱着襁褓中的幼弟离开了边城,最后一个回首,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和兄长的头颅被人耀武扬威地挂在城墙之上。
那一瞬间,她的天空破碎成无数的碎片。
她恨,恨得眦目欲裂,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满腔血泪只能混着泪水咽下喉,她告诉自己,此生不灭蛮夷,她死不瞑目。
那样极致的痛极致的恨之中,她抛弃金钗罗裳,云鬓花颜,踏碎如诗如梦般的少女情怀,斩断所有的软弱与娇奢。她拿起了父亲的梅花枪,披上了兄长的战甲,用母亲的白绸带挽起了发,从此征战沙场,叱咤天下。
木舒写了昭知松的煎熬与努力,写了朝堂的沉浮波折,写了一个王朝的生生灭灭,写了平民百姓的软弱愚昧,却也写了百姓愤怒中咆哮的嘶吼。在大半个国土沦陷于蛮夷之手的黑暗时代,在那个外忧内患国不复存的年代,那个傲雪寒霜,风姿清艳的女子在她的笔下复生,没了红衣罗裳,鲜血也仍然为她的衣角点缀出红梅的颜色。她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一笔一划地在历史上刻下了自己的名。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却也注定是一个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