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尤明美是怕他的,敬他的,也是爱他的。正是因为这一份求而不得的爱,她这一生都想让自己成为他喜欢的那种女人,终于彻彻底底,完全地失去了自我,在漫长的光阴中,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她曾经,最为唾弃与痛恨的那种女人。
直到现在,当她的儿子躺在冰冷的急救室里,生死未卜的时候,她突然间惊醒过来。
人的醒悟,往往就在一瞬。
她想通了很多东西,那些以前执着的都不重要了。
不爱就是不爱,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安正邦都不会爱她。
如果他会爱上她,漫长的二十多年,他早就爱了……
所以,她何必苦了自己,活成别人的模样,拼了命想成为他心里的那种女人?
此刻,看着安正邦默不作声的样子,她冷笑一声。
“这一个巴掌,我是为我,也是为我儿子打的。”
安正邦照常不说话。
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是知道说什么都不在有意义。
夫妻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早就处于一种长久不沟通的“相敬如宾”状态。懒得理,懒得说,懒得交流——这已经是他们选择和平相处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