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没什么人,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一会儿,向霖突然把手里的拖把往身后藏了藏,手也跟着背过去,朝她笑了一下。
向歌一怔。
因为这个男人,她二十年来几乎没怎么感受过父爱。
他以那么决绝的姿态打破了她的憧憬,她的幻想,她对爱的朦胧敬畏以及对家庭的信仰,甚至于对“父亲”这个人的定义。
她受过了恐惧绝望和疼痛的折磨,心底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像是冰冷的浪潮拍打上岸,也有冷风呼啸着灌进去。
应该是恨他的,她想。
但是男人瑟缩着讪笑,下意识藏起,不想让她看到手里拖把,又朝她笑的样子,让她倏地眼睛酸胀。
突然想起那天在她家门口,他也是这么笑着看她,有些局促,讪讪地,小心又讨好。
她当时看不清楚。
她当时太害怕了,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恶感。
她应该那么恨他,连带着也恨透了身体里流淌着他一半血液的自己。
但是她也爱他。
血缘的烙印像是疤痕的印记,深深刻进骨血里,两种感情矛盾的融合在一起。
不激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