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顿之苦,虽是平素丰腴康健,这会儿也实在清减不少。
莺儿文杏贴身伺候,见她如此,明面儿自然只有劝慰的,可暗中她们也不免嗟叹:“姑娘实在苦命,好好儿一个金玉人儿,偏要受这样的劫难。”文杏亦是点头,恨恨道:“也是那穆家仗势欺人,做出这等下流无耻的事来!”两人叽叽咕咕,却不敢叫旁人听了去,只常日里看向穆家等人,自都是冷眼。
穆家人也不以为意,横竖送了出去,日后再无瓜葛。再有,穆家与薛家相差何止十倍,竟也不必怕的。只有一二个心里含愧的,倒还常温言笑脸相待。
只宝钗并不在意,依旧端方温和,似不是代人和亲,倒还是归家一般,竟十分沉静。如此一来,旁人看在眼里,倒生出几分敬佩来。待到了边塞,探春打发人来相请,原穆家并北狄使者皆有意拦阻,只宝钗言辞恳恳,道是自小一处的表姐妹云云,他们踟蹰半日,竟也许了。只为防万一,到底派遣数人相随。
宝钗也不在意,自穿戴齐整,又带上帷帽,就领着文杏过去,只留下莺儿留下照看。一路过去,倒也并无言语。只到了探春之处。入门后,宝钗便有意遣退北狄跟随之人:“这是内宅,尊驾不合跟随,只留着两位妈妈跟着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