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从何说来?”黛玉一怔,眉头不由蹙起:“再如何,二姐姐也是侯门千金,婚事上不如意也是有限的。哪里就到了饥寒这地步呢。”
春纤冷笑一声,决意让黛玉对贾家再多一些提防不信,便索性挑破了这事儿:“姑娘不知道,这世间的人心要坏起来,可真是想也想不到的。我在牙婆那里住了一阵子,自然听到了些话儿。这世间便有那等卑劣无耻的,这姬妾无数,乃至于宠妾压妻的且还算好的,打骂磋磨死了人,只消慢慢来,谁能怎么去?旁的更污糟的,我不敢说与姑娘听,只能说一声——都说脏唐臭汉,却不知道如今的世道,只怕比那时候还要脏臭呢。”
“这……”黛玉不觉变了脸色,一时默默无言,心里却是百转千回,暗想:竟至于此么!
紫鹃往黛玉面上细看两眼,便忙道:“你这丫头,越发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了?这世上总是有好有坏,哪里就到了那地步去?二姑娘的婚事,不说大老爷大太太,且有老太太,有规矩礼数呢。”说着话,她悄悄比了比黛玉,狠狠瞪了春纤一眼。
春纤不愿轻易放过——世道艰难,总护着黛玉,倒不如让她看个清楚明白,也知道外头风雪来得好。由此,她反倒道:“真有心薄待,纵有规矩也让人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