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的姥姥年事已高,已经糊涂认不出人,住在疗养部其实不过是临终关怀了。陶鹿过去的时候,卢碧华上午刚回家去带小老虎,这会儿陪在病房里的是陶鹿的大姨。
姥姥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插着喉管,眼珠间或一转。
大姨在一旁叠着衣服,看陶鹿进来,客套了两句,语气一转,笑道:“鹿鹿啊,大姨知道你是有出息的,拿了金牌,我出去都好说有个世界冠军的外甥女。不过你别怪大姨说话直——跟自己爸妈有什么过不去的?你爸妈分开也都这么多年的事儿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妈都跟我说了,就为了从前你爸打你那两下,你不能连你妈一块怨着啊。再说了,大姨小时候挨你姥姥姥爷的打,那更是没处说去。这会儿还不是在这儿伺候你姥姥?孝顺,孝顺——就是要顺着来。就算是爸妈带你的时候,打了你两下,骂了你两句,还能记一辈子么?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放下这些事儿自己心里也舒服。有空多去看看你妈,最起码一周得打一个电话吧?”
刚刚面对陶振华的时候,被搅起来的复杂情绪,这会儿被大姨这番离心机般的话一甩,忽然爱恨怨憎层次分明铺陈开来。
陶鹿冷笑道:“我倒是想孝顺,可惜没个好妹妹给我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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