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痕平复,药到病除,立竿见影,比什么灵药都管用。
然而心头的伤呢,有什么可以疗治?
如此近在咫尺,清晰看到她瘦弱的肩头微微抖动,却执拗地埋头在花丛里,静悄悄地,不发出一声哽咽。
越是这样,越令他满心焦灼。
“以后不要在甘家香堂做工了!规矩太也严苛,平白地将人折辱。我们人穷志不穷,有的是别的法子可以挣一口饭食。”
莲生用力摇了摇头,带得整个身子一齐扭动,四周花朵摇曳一片,扑簌簌飞了一地的花瓣。
“不。”
“为什么一定要在她家做?眼看着你一路走到现在,吃了多少苦头。”
莲生静默了半晌,方从花丛中拔出脸来,仰头望着辛不离。
双颊的红肿,已经消褪大半,唇边磕破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仍是一张莹白的小脸,仍是亮晶晶的眼眸,只是眸中水光,异常盈润,眼角依稀地还有一点泪痕。
一向自认坚强,但是坚强并不意味着不受伤。十五年来受尽欺辱,一点点硬抗下来,有时错觉自己已经刀枪不入,然而亦有些时候,疮痂被强行撕落,露出狰狞的伤口,一道一道,痛得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