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把药瓶塞子拔掉,往千机的伤口上小心地倒着,酸麻的药味儿在鼻端散开,血肉模糊的胸膛上又染上了这墨绿的药汁,越加恐怖可怕。
“姑娘,我来吧。”
看颜千夏久久不下针,御医靠过来,小声说道。
“不用,我来。”
颜千夏摇摇头,老御医老眼昏花,在这样暗的烛光下,出手一定重,他会把千机缝得乱七八糟,扎得死去活来。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麻烦你,给我掌灯。”
一只大手,稳稳地托着油灯,举到她的眼前,昏黄的光影照在她的手边,银针轻轻地扎进千机的皮肉,特制的天蚕丝线穿过,再拉出……
千机的伤很碎,很多,有些伤口虽不用缝合,但是皮肉上却沾上了许多尖锐的碎芒,若不除去,会更加痛苦。
两滴豆大的泪珠滴打下来,落在千机的胸膛上,颜千夏这才发觉自己流泪了,她抬手用力抹去了脸上的泪珠,可越抹越多。
真的,千机的伤,重到超过她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