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急忙开船。
踩在踏板上的人纷纷落入水中。
几乎是转瞬之间,刚刚还欢悦的码头成了人间地狱。
那个僵立在原地拿着枪,一动不动的男人,在很久之后终于动了。
他用枪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走到了那个男人尸体的旁边。
小小的,灰扑扑的布袋子上。有硝烟的痕迹,有灰尘的残留,又时光的磨损,还有新建的,带着温度的血。
他的手指先是凑到鼻子下面试探鼻息,在一片冰凉中抖动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转去勾起地上的袋子。
“啊——!!!”
终于,这个男人发出了一声包含无助的怒号。
他手里拿着枪,那枪对着天空,射出的子弹打不碎敌人的飞机,也打不破一如铁幕般的绝望。
人们在哭泣哀嚎和惨叫。
路长河抬起眼睛,看着江面上驶出的船被飞机打出了黑烟,发出了不祥的声音。
终于,他收好了袋子,拖着枪杆往码头外走去。
在他身后,船炸了。
走出码头没多久,路长河遭遇了一个三人的敌军小分队,也许是怀着必死之心。也许是老天爷就不肯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