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高些,连帘后本无觉得无趣的侍婢,瞬时也提起了些精神。
“蒙君相请,何敢不从?”青年男子的声音朗润如山涧漱玉,让人聆之心神一清。
很快,似乎厅中便有侍宴的仆从奉上了七弦琴。既而,便听得将抚琴公子净手焚香,开始调弦。
铮铮然几记清音,似金声玉振,未成曲调,已令得原本觥筹交错,十分喧杂嘈杂顿时为之一静。
既而,一缕极净极澈的琴音自席间清振而起,仿佛月照澄江、星映寒潭一般的澹然空明,只闻此声便令人心神俱清。
是《流水》!
帘后的卓文君微微心下一惊——只是起首,便足见其琴艺之高绝!
清悠轻扬的曲韵自抚琴公子的指间如行云流水般流泻而出,起初时,轻勾淡抹,是山涧野泉的闲逸无争,既而连托吟弦,似涧水轻鸣的明快活泼,再沉力按弦,音色陡低,缓缓流逸出古井渊潭的沉然潜静……
天籁纶音一般的琴声中,满座尽倾,一时间世事俱寂,仿佛亘古的岑静般不闻一丝声息。
直到他一曲奏罢,缓缓抚弦收音,厅堂之间仍是满座痴然。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帘帷之后,初初闻琴便几乎击节而赞的卓氏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