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力所及的尽头,堇涂的暗色宫墙边一地的茜草、苕藤、芄兰正抽了新叶生机盎然地沿墙攀蔓而上……他以往从未来过宫中这些僻远的院落,同咸阳宫主殿相较,这儿虽鄙陋,不过这些零碎花木倒是意外地多了几分自然讨喜。
目光回落到她身上,狭长的眸子略微一眯,未有言语。
阿荼仍是恭敬且局促地稽首而跪,额头险险触地,目力所极,便是眼前数尺远处那一双金綦银饰的木底黑舄。
才只片刻工夫,颈子便开始略略发酸。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已跪得双膝与臂肘僵硬发疼,耳边才听得秦王惜字如金的一个“起”字。
如蒙大赦般扶着自已麻木里带着涩疼的双膝,动作僵硬地敛衽缓缓站起了身。不过,这些微的痛楚倒是稍稍平复了她方才心下的慌乱。
秦王又是未言语,只略转了身,随意朝前方种了花草的那一片田畦走了去,樟木厚底的黑舄落在地面上,发出有些钝意的木质轻响。
阿荼便静静在他身后隔了三尺之距随着,不远不近。
她脚步极轻,一双锦缘青丝履轻悄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以往莆月曾提过,王上喜静。
就这样默默走着,目光平视着前方那个背影……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