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当然能够拒绝领导,任谁都知道,宣传片是个更好的机会。
可郁静琪的爷爷都坐在这儿了,主任甚至抛出留校合同诱惑她,对方的决心可想而知。
他们让她自己选择。
但宋茵若是按照所想的张口,便算是得罪了系里的高层领导,除非前途她不要了,否则以后还得处处受制。
待到系主任说完,其他几人也纷纷插进来隐晦说了几句,目的也无非是想让她同意主任的方案。
会议桌是深棕色的实木,面前的茶水冒着氤氲的热气。
宋茵唇焦舌燥,喉咙干涸。
她想端起茶水抿一口缓解些许紧张,可浑身却好像被定住一般,半点动不了。
宋茵觉得人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楚地察觉自己的无力与渺小。
在排练厅背心拧出水来的时候没有,在年复一年压腿劈叉开软度的时候没有,在脚腕肿起来闭着眼喝中药的时候没有,她只在这一刻察觉到了。
宋茵才二十岁冒了个尖,她们家没有大富大贵,可也是被父母亲人捧在手心养大的。在从前,她的人生没有比练舞更辛苦的事情。
而现在,她的肩膀被几乎化作实质的压迫感坠得直不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