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大限将至,景浅终于摸出手机,拨通了表姐的电话。表姐连夜赶到这个城市,看见骨瘦如柴的表妹,几乎泣不成声:“浅浅……”
甚至连治疗都没有,短短几天,景浅就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她预感自己要死了。“姐……朝朝……”
表姐握着她的手,抽噎着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事到如今,再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也都已经没有必要。若非大限已至,她知道景浅绝不会再惊扰亲戚半分。
得到这句承诺,景浅长长吐出一口气,似放下全身重担,终于可以安心离去。
“朝朝……”她睁着眼呢喃,恍恍惚惚间似乎又回到苏城,半生如梦,最想回去的竟然还是那里。甚至连邹季成,这时候也只占据一个角落,至死不能提及。“姐……真想……真想回家……”
她早已经没有家了。
那年桃花开的时候,邹季成陪着凌家太子爷凌然去了一趟凤凰山。凌然最爱的女人睡在这里,永远风华绝代。邹季成不欲打扰,转身走开几步,目光在边上的墓碑上轻轻扫过。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目色惊异,如遭雷劈。
他几乎踉跄着走近,照片上的女人笑意微微,眉目楚楚动人,眼角往下,有种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