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重聚,他才发现自己昏昏沉沉中停了下来。故意用力将小腿压向瓷路,已经麻木的神经霍地一跳,总算稍微清醒。
瓷路随着山势逐渐抬起,上山的路,越往后,越艰难。
想起来时的路上,伍薇真挚地向他道歉,说:“要知道你们如此相爱,就不会把别的女人推给你了。”
爱……吗?
在他这个年纪,早没了年少痴狂,“爱”这个字,是水里的月亮,虚幻不可捉摸。他只是看到她流泪就心疼,看到她平安就欢喜;瓷坊打烊晚了她一个人夜归时他会偷偷跟在身后,确认她安然到家才放心;半夜里担心得睡不着,会忍不住隔着门缝看一看她是否又独对孤灯是否又做噩梦了……
只是这样简单而已。
只是这样简单地想要照顾她而已。
身后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线,血线缓缓延展,伸向路的尽头,那里站着一个女子,是他的终点。
寄云不记得什么时候从人群中走出,顶着异样的目光向前走,一步,又一步……直至踩上瓷路。尖锐的棱角隔着软底鞋刺到脚底,她却不觉得痛。
这条路,这么长啊。他越来越慢,也许走不完全程了,不过没关系,她已准备好去走剩余的路。哪怕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