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值得,
他一无所有。
就比如——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
他拼命的学习,就是想逃离那个地方。
他拼命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家的孩子,却从来不敢回应周围人给予的善意。
因为每一次,在他觉得,他已经能够放下自己的出身,融入周围人正常生活的时候,就会一遍遍做梦,梦见福利院吵吵嚷嚷的大通铺,梦见食堂里磕掉边缘永远也装不满的搪瓷碗,梦见——公共澡堂升腾的热气,模糊了面庞的生活老师。
他早就记不得是谁了。
却清清楚楚记得那半颗融化的糖被从手心剥离的撕裂感,硬毛的刷子在掌心一下下狠狠的反复搓刮,直到红通通的掌心被热水冲的干干净净。
直到——
一无所有。
顾骋正努力把心里那点藏得很深很深的小自卑再往更深的地方藏一藏。
就被一个虾仁突然塞进了嘴里。
霍誉非姿态漂亮的拿餐巾纸擦干净了指尖,然后伸手在顾骋额头上弹了一下。
“说两句话就走神,想什么呢?”
他动作极为自然舒展,就算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