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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中跪着一个姑娘,蓬乱披散着长及后背的头发,那清脆鞭响,就是从她身上传来。
鞭子打在她身,她晃都不晃一下。只是月白的长衫薄薄地敷在背上,耸起两支清晰的蝴蝶骨。
“余飞,你仗着现在有一批票友捧着你,就把自己当角儿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四功五法,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才多大点年纪,就在台子上玩俏头,你说,该打不该打!”
余飞目光定于虚空,本似灵魂出窍,听了这句话,斜斜抬眼,眼瞳中似漆黑海上忽的漂来一星火光,随即轰然大亮。
她问:“陈师傅,我唱得如何?”
拿鞭子抽她的教戏先生手下一滞。
艇主呵斥:“执迷不悟!你那不叫俏头,叫跑海!叫不守规矩胡唱瞎改!”
余飞不理,又问:“倪师叔,我唱得如何?”
正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侧站着的一众艇中人等。男子着长衫,女子着袄裙,深蓝浅白,皆是一样款式。烛火映着沉默。
余飞此言一出,众人目光唰地掷向厅柱后站着的一个男子。那男子亦着月白长衫,厅柱投下的阴影中身姿清荣,肖似他身侧探向天顶亮瓦的一簇紫竹。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