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郎小声嘟囔道:“十三姊未必肯借呐……”一看堂兄脸色,赶紧改口道,“罢了,大不了我舍了这张老脸……”
卫琇听他故作老成之语,不觉莞尔,连忙道:“不必麻烦,随便取一张来便是。”
钟七郎却笑着道:“先生有所不知,十三姊那张琴名曰霜钟,是东汉张大家所斫之琴,庶不辱没先生的琴艺,”接着话锋突然一转,“况且十三姊对那张琴宝贝得紧,咱们等闲摸不得,说来惭愧,如今也是借着卫先生的东风,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卫琇听闻“霜钟”两字一怔,这张琴他幼时见过,若是记得没错,当是钟阿毛的爱物,如何到了别人手中?转念一想,大约是赠给了堂妹吧,这阿毛也是大方得出奇,若是换了他,心爱之物宁愿带入地下也不愿转手与人的。
钟荟听到“霜钟”之名,只觉恍如隔世——事实上也的确隔了世。
她幼时跟从卫昭学琴,出师后钟熹便替她四处寻访,用了两年时间觅得这张汉琴,她自是很珍视的。只是后来病势沉重,渐渐的连坐起身都不成,遑论抚琴了。
她不愿这张好琴因随了个不中用的主人而只能挂在墙上蒙尘,更不愿它有朝一日跟着自己沉寂于冢墓中,便同阿翁交代过,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