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心地将视线避开堂屋,生怕看到悬在房梁上的阿娘、叔母和姊妹们。他终究是个懦弱的人,难堪大任,他的祖父错看了他。
那副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现在可以卸下肩歇一歇了。
是在这棵树下么?那时他们多大呢?卫珏目光涣散,脑袋发沉,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只得不去计较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树下弹琴,小十一撑着下巴在一旁听。
她听了片刻便失了耐心,站起身用脚尖踢了会儿小石子,又折了柳条来撩拨琴弦。
“不是你吵着要我教你的么?”他说着一手将柳梢按住,另一手轻轻一勾。
“我才不信这是广陵散,”小十一将柳条拽了回去,往地上抽打了几下,搅得尘土飞扬,“一股子老叟味儿,怎么会是嵇中散那样的人物弹的广陵散?”
“那就不得而知了,”他笑着道,“我阿耶去会稽一带寻访了三载才寻回此谱,阿翁道此曲不祥,将谱烧了,我还是偷偷同阿耶学的呢。”
“哦,”小十一便深明大义地道,“那你再弹一遍我仔细听听。”
其实他和小十一从未独处过,可见记忆是作不得数的东西,然而卫珏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梨花开得正好,风一过便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