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失前蹄的姜老太太脸上讪讪的,捱过来偷偷看了一眼孙女,见并未被自己砸死,一颗心便落回肚里,口里念念有词地叫骂着,举着拐杖颤巍巍地满院追打那只肇事的芦花肥母鸡。

    “还愣着干嘛?赶紧扶小娘子进屋里榻上躺着。”一个身着老绿素缎衣裳的老妇人吩咐道,她长着张面团般的脸,皮光肉滑的,眼睛周围却密布着笑纹,眼下的几道阴骘文很显眼。白发用一根素银簪子挽了个纂儿,看起来一团和气。虽作仆妇打扮,举止神情却更像是家中长辈。

    姜老太太贫苦了半辈子,不习惯呼奴使婢,总觉得让鲜花似的姑娘伺候她一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婆子太造业,刚好有位寡居的远房表嫂,女儿远嫁后孑然一身,便进府与姜老太太作了个伴儿,不但有个照应,也能陪她话话当年。

    钟荟估摸着就是她了,笑盈盈地叫了声“三老太太”,便要行晚辈礼。

    刘氏哪敢真让她行礼,她虽然顶着亲戚的名头,却是吃着姜家的盐米,拿着姜家的月例,小辈们碍着姜老太太的面子称她一声“老太太”,心里却不会把她当正经长辈,像这样恭恭敬敬郑重其事地行晚辈礼更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她不由拿眼仔细瞧了瞧姜二娘,只觉两三个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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