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太太慢慢地从床榻上坐起,冉冉灯烛中,卢信良搀扶下,她慢慢揭掉敷在额上的湿热巾帕,对孟静招了招手。
“来!孩子!过来!”
所有的人愣怔了。尤其是孟静娴。孟静娴走了过去。
众目的注视下,卢老太太竟忽然抹下右手腕上的一只羊脂白玉镯子。
声音轻轻地,对孟静娴说,“这去了以后,我们娘儿两的缘分就已尽了!这镯子,戴上吧,也算是我老太婆一点心意。堂前榻内,这么些年你也挺不容易的,伺奉我,竟比我那亲生儿子还强——”
眼泪刷刷刷地,从孟静娴眶子里掉出来。就跟雨点儿似的,滴滴打落在灰色的古木地板上。
锦绣也看得酸了。
孟静娴最后说什么也要给锦绣和卢信良磕头。尤其是锦绣。
走出大宅的垂花门廊,娘家的轿子已经来接了。她声音一遍一遍地,“弟妹,你的大恩大德,我孟静娴就是来生——”来世化作了牛马,也无以回报!报答不了!锦绣要搀她起来,她又紧抓着锦绣两手不放,说,以后想起了,有空了,不妨去她娘家的府邸找她。
锦绣当然就开她玩笑,说:那时候,你还呆在娘家吗?当然是换了府邸了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