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个巨大的讽刺啊。
他穿过前殿,慢慢踱进内室,掀开天鹅绒的幔子,在乌木的鎏金宝象床坐下,手边有一个紫檀底座,上面摆着一尊大荷叶的粉彩牡丹瓶,他望着花瓶兀自出神,想到那里头原本插了一支鸡毛掸子,父皇在世的时候常说母亲,没有情操,不懂风雅,是个煮鹤焚琴的家伙,但还是一样样的好东西送到母亲手里任她糟蹋。只是——这关键的鸡毛掸子去了哪里?
突然间,‘砰’的一声轻响,从多宝槅后头传来,不注意听的话几乎不会发觉。但是偌大的宫室只有他一个人,自然无法忽略。
李永邦立刻扬声道:“谁在哪儿?”
“出来!”
多宝槅后影影绰绰,须臾,一个脑袋先半探出来,见是他之后,脸上闪过惊讶,畏惧又喜出望外等交织的复杂表情,接着手持一根鸡毛掸子瑟瑟缩缩的站出来,朝他福身道:“臣妾参见陛下。”
李永邦一张脸冰冻:“你在这里干什么?段氏。”
段玉枝抿了抿唇,颤声道:“臣妾……臣妾看这里四下无人……”
李永邦讥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太勤快了,看这里常年都没人住,积了太多陈灰,便跑来抢下人的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