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早早过逝自不提,宁大爷到宁四爷都在外地做官,宁五爷一家留在老家承欢膝下,打理家族事务。宁太太有了些年纪,家里琐事便多交给宁五奶奶打理。节下尤其事忙,何子衿一行是用过早饭便来的,算是早了,可等着来宁家走动的人都坐满一门房了。
何子衿是姑娘家,就坐在车里,沈山在门房等信儿,一时里头通传,沈山忙去叫何子衿,沈山还进不去,章氏陪着何子衿同宁家出来接人的婆子进去了。
待客的自不是宁五奶奶,看头上插着两支金钗,面皮白嫩却有了一些年纪,眼角堆积着细细纹络,身上穿的亦是绸衣,那料子,便是何老娘也没一件的,一看便知是体面的管事媳妇。何子衿看一眼这媳妇,没有说话。那媳妇也含笑打量何子衿一回,见她衣裳颇是寒碜,头上只一支绢花儿并一根银钗,模样虽不赖却是一眼就知出身破落人家。当初,这是此媳妇的看法儿,其实也是事实,甭看何恭身上有秀才功名,论家底子丰厚,不一定比得上宁家有脸面的下人。那媳妇阅人无数,一瞧何子衿就能儿猜度到何家的大致环境的。兴许是书香门第使然,这媳妇身上也带了三分文气,说话很有几分客气腔,笑,“五奶奶如今事忙,吩咐我先过来陪姑娘。”又请何子衿坐,吩咐小丫环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