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地看着他,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睡着,习惯了吃饭有人陪着,习惯了这些,他要走了,孟宓便更难过了。
“可。”桓夙趁势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
他坐在琴台边,隔着窗外幽篁,苍翠婆娑的一道道纤长树影,将日暮的桃夕晕染得斑斓曜目,很快,孟宓听到他指尖下一缕古拙悠长的琴声,徐徐流淌开来,像一个凝结了三年的梦境。
她与他初相识,在岁月无忧的楚国宫殿之中,重帷之间,笑容真诚。
真好啊。
此时孟宓心里只有眼前为他焚香抚琴的男人,他的面容已经不再青涩,也不再动不动便懊恼,又促狭地欺负她,总是恶劣而乖张。他沉稳不迫得像水静流深,看不透岁月的痕迹,也看不出那仿佛仙音的琴声里,埋藏的东西。
一曲终了,他抬起头,孟宓笑容清澈地走过来,坐下来握住了他的手,“先生走前,留下了一只药瓶,许是能恢复你的味觉,我不大敢用,可是军营里的伙食一定很难吃,粗糙又难以下咽,要是还尝不出味道,那可是天大的折磨。”
“是么,孤到觉得甚好。”桓夙刮她的鼻梁,“那么难吃的东西,偏要等到恢复味觉了第一口尝到,那一定是孤此生最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