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步。
桓夙的眼风掠到门口,一袭月色里,容色清妩的少女牵着一个年幼的少年,似点踩着曼曼笙箫而来。就像,就像一个触手即碎的幻觉,一阵璀璨的星火……
秦王宫里惊鸿一瞥,她认出了他,但他没有认出她,孟宓知道,他的意识里,自己还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出现在眼前,任谁都会吓一跳的,孟宓也清楚自己身上背着欺君的罪名,面见桓夙时更谨小慎微,却唯独让枳留在了身后。
这一次,枳不能被交给任何人,即使是孤军奋战来守护。
他拉着枳跪在桓夙身前,“见过大王。”
四个多月,近乎半年的时间,尽管桓夙有那么一种执念,总觉得她尚在人世,可他没有证据,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那只藏了骨灰的绣囊,被安放在陵园的墓穴之中。他每晚宿在它身边,不止一次地想,若是戚儿长大了,他会独当一面了,比自己更能胜任一个楚侯了,他就去陪着她,死同棺椁,化成一堆堆在一起的灰……
不能说朝思暮念,他只觉得,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即便是化成烟,化成雾,化成楚国的一草一木,只要他还在,她就在。
桓夙几乎是腿软,才能蹲下来,鸦青色的曲裾长袍覆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