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荫堂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苍翠的松柏掩映着悠长的朱红回廊,尽头是古黯的金字大匾,悬挂在对开的一码三箭式槅扇门上。门常常是洞开的,总是有一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丫鬟在门首默然侍立。
微风吹过,花圃里淡金色的萱草微微颤动,而这幢巨大的建筑仿佛永远静止于时间之外。
大伯父一家已经到了,他们一家总是最早到的。而三叔父尚在国子监进学,祖母便酌情免去他的晨昏定省。
祖母坐在堂上,身上穿着靛蓝长袄、香色披风、裙褶密层层的洒金线官绿马面裙,斑白的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一窝丝发髻,外罩了金丝狄髻,虽然保养得宜,可是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清冷之气,这在大户人家的太夫人身上是很少见的。
冉念烟被放在地上,在母亲的引导下和众人一起行礼。
“恭请母亲身体康泰。”
“恭请祖母身体康泰。”
祖母淡淡地笑着让众人起身,又让身边的杜嬷嬷奉上香茶,两家人分别坐定。
父亲是侯爷,二房便坐在更尊崇的左手侧,大伯父和大伯母则在右手侧落座。冉念烟和大房的堂姐堂兄打横坐在祖母身边的长杌子上,一边吃着点心匣子里新出炉的藤萝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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