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这才松开手,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这双手,十几年前,娇娇嫩嫩的,而今生出了茧子,也留下了刀痕——入仵作行从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些尸体,说好的宛如沉睡,说不好的就是爬满蛆虫,她也要照旧下手。
她初学仵作,吐了好久。
第一次下刀,割破了自己的手。
第一次开棺验尸,生锈的铁钉划开了手指……
她在跌跌撞撞间,成为闻名安西都护府的女仵作,但并不是从未碰过壁。
这是又一次的碰壁,又一次的无能为力。
宋拂长长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要给三娘和大郎买些点心上山,这会儿已经全然没了兴致。
前头乍然响起叽里咕噜的胡语,她下意识抬眼往声音来处瞥,正瞧见几张熟悉的脸在与小贩纠缠。
竟是先前护送公主和亲的予弥国使臣!
也许,是老天爷怜悯,看到使臣,宋拂恍然觉得,也许公主的死终于可以有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几乎是下意识,她迈开步子,想要跑向使臣。
然脚步一动,她忽的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向路旁设了摊子帮人写信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