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晞就在院中央立着,金红的砑光袍子翻着雪白的貂毛领儿,腰间一围镶银丝的玉带,黑发高绾插一支白玉簪,整个人就像一颗璀璨的红宝石,明昳逼人,灿然生辉。
“……头回见一个男人也能将这么鲜烈的红色穿得这么无可挑剔。”武玥小声和陆藕道。
“冷吗?也不披个斗篷来。”燕七招呼崔晞。
崔晞向着这厢灿然一笑:“马车里炭烧得太热,有些燥,我便将斗篷扔在车上了。”
“咱们还得往后园子走一段路呢,你先披小九一件。”燕七瞅瞅燕九少爷的房门,那货还在里头磨蹭,半晌慢吞吞走出来,只穿了件旧年的碧色棉袍,披着件斗篷,臂弯里还搭着一件,走过来把这件给了崔晞。
五个人带着各自丫头小厮从坐夏居出来一路往园子里去,花花木木尽都谢光了,只剩下些苍松冷竹寒藤,假山石都似被冻得愈发棱角锐利,令人不敢走得太近,山顶的瞧月亭里空空荡荡,石桌上落着两只正各自思考雀生的麻雀。
平日无差使的时候便爱跑到后园子里闲逛的下人们此时都不见了踪影,整个后花园里寥落空寂得很,才刚努力驱散寒雾的日头懒洋洋地歇起了大晌,散漫地将薄金色的日光洒在石子漫的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