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范乐贤苍老却亮堂的声音响起。
范景同屏住呼吸,又释然一般,慢慢起身。他一身落拓青衫,长身鹤立,双眸微垂,薄唇紧抿,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范乐贤疑惑,他这个孙子向来在课堂上专注严谨,今日这倒不知怎么了。他从进门起,就瞧出了他的不对劲儿,不是往日疏离的沉默,倒像是……失了三魂七魄。
“上课走神,应当知道规矩,散学了再将今日讲的内容抄十遍,明日拿来交给我。”
“是。”他拿了书本去后面站着,神情恢复淡漠,再无多言。
范乐贤轻叹一声,继续讲课。许是早早没了双亲,孙子总是不苟言笑,心思深沉地连自己这个祖父也看不透。就像刚刚,便是看出他有什么不对,一瞬也将自己的情绪隐没了,让人猜不出首尾。
是夜,范景同坐在烛火昏暗的书桌前,一遍遍抄录着祖父白天讲的内容。抄完收好了,又神色莫名,犹豫良久,终于将书里夹着的花笺拿出来,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两排字,是义山的诗——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
阮府里一年分春秋两季收两次租子,下面十几个庄子,每次统共能收到大约七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