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磊无可奈何摔打书本,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沙哑粗嘎,语调转换间尤为突出,他头疼道:“快别提了!如今只要一提起‘投军’或‘西北’,我娘就开始哭,我姐劝不了两句,也哭,然后她们两个对着我能哭半日!我还不能表现出丝毫烦躁,否则叔伯舅父就全赶来责骂我不孝!”
容佑棠好言开解:“你是家中独子,她们哭也是因为怕你偷溜去从军,女眷总是胆小些的。我说句不吉利的大实话,若你在军中出意外,她们就成孤儿寡母了。叔伯舅父再亲,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家小,能看顾一辈子吗?”容佑棠把书箱端正摆在书案一角,又说:“咱们两家差不多的。平时但凡我有个头疼脑热、擦破油皮流血,我爹就着急上火。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洪磊情绪低落:“我就是不放心她们,所以才无奈进了国子监。否则,凭她们怎么困得住我?”
容佑棠四处看看,忙低声提醒:“快别这样说!国子监门槛甚高,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望之兴叹的,要慎言!”
“放心吧,没人,就咱俩。”洪磊懒洋洋道:“你是怕被贡生听见对吗?”
“倒不是怕,我只是想安心专心读书而已。”容佑棠坦然道,起身拿了铭牌,说:“走吧,去膳堂,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