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开济肃然起敬,腰背挺直地站着,出神遥望“聚贤门”三字,喟然长叹。他本也是朝臣之子,书香门第之后,却在下场前家逢巨变,净身为宦……少时悬梁刺股、寒窗苦读的岁月,如今忆起,竟恍如隔世般。
容开济喉间发堵、鼻酸涩,掩饰性地抬袖轻咳,满心欣慰自豪中又混着些沧桑无奈。
“爹,好多人啊,真热闹!”容佑棠故意拿话岔开养父永远解不开的心结,笑眯眯道:“昨儿我还觉着您和顺伯给收拾太多东西了,没想到他们更多!”
的确,聚贤一正二偏三门全开,门前排着一长溜监生及其亲友,个个提着大包小包。但略一观察,即可发现人群明显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好些家人家仆簇拥,神态放松惬意,高谈阔论,举手投足间隐带傲慢骄矜,有些正不耐烦地抱怨通行检查太慢;另一部分则没有亲人陪护,他们三三五五站成小圈,亲切友善交谈,一个圈一种乡音,脸上多半浮现兴奋憧憬、踌躇满志之色。
这个容佑棠大概知道:按律,只有贡生或荫生才有资格入国子监读书。贡生是省州县府从当地选送优秀生员入京深造,不出意外即有真才实学,志向远大;荫生则分成三类:家里有钱的,为例监;家里有权的,为荫监;为国捐躯的英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