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一不小心,还真让他的小裁缝给猜中了。
这扯淡的折子,他没兴趣写得洋洋洒洒,也素来讨厌假大空的套话,是以只打算言简意赅,一挥而就应付了事。
再看看时间,已接近子夜。不远处,应该还有人正在等他回去。
只是身心略有疲惫,他沉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断牵扯精力的各色扯皮烂事。
以户部为首的钱串子们,向来眼睛里只有钱这个字,关心的无非是打赢这场仗,能从天皇手中拿到多少赔款,能从李朝那里要来多少岁贡,顶好是把济州也一并做为割地,抵偿给大燕。
内阁和工部则觊觎新式战舰、铺设铁轨、建造蒸汽机车诸多工程,未来好和跟他们有盘根错节关系的大商贾借贷,消息放出去,坊间市面上早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皇帝自己则乖顺得很,成日念叨着垂拱之治,把主意都交给军机和内阁诸位股肱来拿。私底下和一干人等也没少交心,嘱咐要“股肱们”皆以他裴谨马首是瞻。
——他架空了人家,人家当然也要把他往火炉子上架。
说到底都一样,不过是看谁博弈得过谁。如今兵权已成了最大的一记筹码,握在谁手上,气势气运也就相应的倒向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