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的姿势很符合人体工学,足够他跪到天荒地老,刚才那一句忍不下的国骂此刻在窝下的胸腔里根本出不来,人像埋下头的鸵鸟,这样倒立的感觉,思想都停顿,只有头顶上一只小金钟,滴答滴答地摆动。
看着眼前的青石地,能听到珠帘后的咳嗽,饮茶,能嗅到那朱批的墨香。房中的氛围如此安详,慢慢地,林侦有了种超出正常感知之外的感觉,觉得那珠帘后不是位日理万机的皇帝,只是个老人,一个示威的老人,心中的紧张竟然在这屈辱的姿势里慢慢地消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头有些充血,身体却无任何不适。不管七皇子曾经犯过什么错,此刻那龙榻上的人与他只有咫尺之遥。三年之久,一千个日夜,一步就走到了他榻边,而这短短的距离又在这漫长的跪礼中消磨着他的尊严,他用一千个日夜慢慢蓄攒起来、男孩到男人艰难转变的尊严……
“殿下,请。”
直到乾清宫外响起礼号声,珠帘才被大太监赵显打起。林侦起身,躬身走进东暖阁。
“待礼毕,宣庄之铭。”
隆德帝放下朱笔,对赵显吩咐了一句。
“是。”
林侦依旧跪在地下,这一次倒是挺直了身子。隆德帝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