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峥说得不错。她不曾放下湛明珩。目睹了纳兰峥如今得到的一切,再回头看看她这些年遭受的屈辱,她如何能够甘心。湛明珩待妻子这般好,可她从头至尾皆是湛远邺的棋子,他连孩子都不给她,就为了有朝一日如有必要,处理起她来也可少些顾念掣肘。
当年的魏国公府原本并非昭盛帝上佳的选择。倘使不是彼时湛远贺心思太深,作孽太重,叫母家连带惹上忌惮,昭盛帝根本不会扶持魏国公府,借此制衡打压。而倘使不是她的祖父识人不清,叫她跳了火坑,她哪怕嫁不得湛明珩也不至沦落至此。
她是政斗的牺牲品。她恨他们所有人。
她面部抽搐,指甲不停抓挠着手边的案几,发出“刺啦刺啦”的瘆人声响,叫纳兰峥一阵阵地发寒。两名侍女已彻底慌了手脚。
姚疏桐自个儿也像察觉到了这一股不可克制的不对劲,打着颤勉力起身告退:“妾身一时失言,望太孙妃殿下莫怪,容妾身失陪。”却方才站起便是一个腿软往下栽去。她摔在冰凉的地面,发髻散乱,金钗碎落。她的额角滚落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叫妆粉几乎脱去了一层,因此可见眼圈浓重的青黑与凹陷,颧骨突出亦十分显眼。
纳兰峥再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