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出来,穿戴整齐地走出寝房。
院中的花雪一夜怒放,今早甫一推开雕花镌刻的门,只见一树树花蕊如雪如霜,晶莹皎白地交叠于枝头,他在绚漫的花海之中回眸,侧影修长,宛如揉入画卷里的点睛之笔,唯独使人不能移眼。
煦景一簇簇堆入沉碧的天色里,薄雾氤氲,他仿佛笼着一层有形无质的烟气,矜贵却脱俗,凉薄而温柔。
巫蘅拾着石阶一步步跑下去,准确地扑入他的怀里,仰着头,眼眶有些湿润。
还没有走,还没有离开。她不喜欢不打招呼的离别。
谢泓的唇简略上扬,“怕了?”
有一点怕,那时候勉强自己,还能舍得下,现在却太难了。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
巫蘅有些迟疑,封闭斑白的旧忆随着纷拥如潮的花香接踵而至,“野鹤先生送我归家,后来不久,那个欲强占我的山匪下落不明,那个山寨的人,也散了个干净——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