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
那时的巫蘅,终究只是一个十三岁的终日待在乡下的小姑,没有见过世面,才刚刚经历了一场背叛,一场死劫。她无比惊惶。
谢泓就在外面奏琴,挨着她,只隔了一道不算厚实的干草筑成的墙,甚至,一只手便可以推倒。她没有推,他也没有,两人隔着草墙,他奏琴,她听琴。一个如清泉微风般不然暇尘,一个身如芥子漂泊凋零。
他一奏琴,便足足弹了两日。
巫蘅还是没有出来。
第二日时,她听到他压抑的几道咳嗽,心微微一慌,从草墙后探出手来,谢泓把手递给她,巫蘅仓促地一抓,摸到温热的几滴血,心慌意乱。她用力地写:你受凉了。
“那又如何?”他问,语调淡然。
巫蘅又写:你该去找大夫诊治。
她在墙里,她在墙外,他吹的风比她多得多了。巫蘅自己都觉得喉咙沙哑,他听声音来也不是那么中气十足的,想来也是染了风寒。
谢泓不肯走,他执拗起来时,连谢君都治不了他,巫蘅匆匆地又写:你回来时,我出来。
她被他打败了,她愿意再信一次,既是无奈,又是解脱。她也不可能真待在里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