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蘅动笔着墨, 在雪白的素色薄纸上写了整页。
王妪在一旁挑着灯花照应着, 她识不得太多的字,但粗略一瞟, 还是大骇地意识到巫蘅要做什么,她惊讶地问道:“女郎, 你当真要同他断了?”
她知道巫蘅受了诸多委屈, 可是眼下谢泓身在北方, 与其说是奔波在外, 不如说是因为此事被家族放逐, 他若是看到巫蘅写的这封绝情书,会作何念想?
“这样也好。其实他知道前路凶险的,发生了这种事,即便我不说,他心里也肯定有结。”巫蘅艰难地移过眼光, 案头边一滴烛泪沿着蜜色的蜡滑落下来,“不如就趁这个机会, 我先和他了断了,他也可早日回建康。北方不太平, 他一个王谢子弟, 没理由要为我区区巫蘅受这些苦。”
他本该,是这个世间最风华无量的乌衣郎。
这信里, 反反复复言辞恳切提起的,也不过是一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巫蘅把这张素色的纸揭下来, 对着烛火一瞅,低笑道:“王妪你看,原来要舍下,要背信毁诺,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这笑容很苍白,甚至透着几分颓靡,王妪不知道该说什么。
的确,因为一个谢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