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你在想什么,满腹心事的模样?”他问。
“没什么。”她犹豫着说,“你不怕?”
“怎么不怕。我都混到这份上,要是蹿出个不怕死的,跟他拼是我亏,不跟他拼就更亏。”他握住她另一只手,送到唇边亲了亲,郑重其事地说,“这个世上永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越是落在底层的人越舍得拿命去拼,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分子,好不容易爬上来,怎么会不怕。”
明芝静了一会,冷不防冒出来一句,“倒是看不出。”
徐仲九一笑,“那是当然,我既然能先爬出来当然比他们厉害。”他长长吹出一口气,热腾腾的喷在明芝脸上。明芝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已经满鼻子的牙膏味,幸好徐仲九一向讲究卫生,并不难闻。他声音低了下去,“明芝,别闹,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又放不下我。”
明芝不做声。
过了一会她听到徐仲九的呼吸声重了起来,他睡着了,而她的手还被他握住贴在他的心口。他带进被窝的潮气随着温度的升高,缓缓地散发开,无所不在。
明芝恨不得一脚踹醒他,可她的脚还被他夹住了不能动。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用这种别扭地姿势去寻找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