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有名的绣娘,自己也继承了一门精湛绣艺,本也不必抛头露面来教人绣花,但因这吴先生早年订了亲,男儿从军死在了战场上,她脾气又硬,为人极为清高孤傲,硬生生做了个望门寡,才被大家士族们请来授课。
这样一个人物,谁不给三分脸面?可海棠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少那会子偏就不受管束,恨极了拿着针线戳帕子,女先生碍着季家的面子,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自然也不大喜欢她,不过这两个犟脾气硬生生凑一块儿,成了两块茅坑里的臭石头--谁也没稀罕过谁!
以前年纪小,不顾及人家颜面也就罢了,可现在不能了,她也理了理衣襟,一摆金丝牡丹边儿袖子:“走吧,咱们去上学则是。”
书房在西方拢月院里,院中是牡丹月季一堆,四季花开不败,营造得也是有模有样。
海棠敛了裙子进了拢月院书屋中,屋中央立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三四十岁模样,头上点了两支碧玉簪子,身上着了百花六褶裙,襦裙外面套了个翠色半臂,脸上脂粉甚少,薄薄的两片唇紧紧抿着,眼睛匣得细细地盯着姗姗来迟的海棠。
几位娘子们都已经摆好了绣架,一个个儿规规矩矩跪坐在书案前面,大气儿不敢喘。
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