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刚下了手术,没开车,循着医院后面的小巷往家走。
昏黄的路灯打在她身上,光影交错,使她看上去愈发瘦削小巧,眼睑微垂,小扇般的睫毛在她白净的脸上投下两团黑晕,她有些憔悴疲累,说话也有气无力。
那一番话大抵也是劳碌一天之后的无意义抱怨,兴许她自己也觉得说了无济于事,轻叹一声,低头看地了。
他便问:“你现在懂人情世故了?”
曲怀瑾扬手,顺了顺毛躁的乱发:“都是社会上讨生活的人,不懂些处世技巧,这日子可没法过。”
她还说:“我发觉你是真的会做人,不得罪人,还给人留了好印象,进退有度,活得轻松许多,我再努力努力,争取把你那套学个五六成,至少省了勾心斗角这一茬。”
四年未见,曲怀瑾变了。
褪去初入社会的懵懂青涩,敛了动辄撒娇耍赖的小伎俩,棱角尖刺被现实磨平,变得理性平和,待人接物自有一套,一派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坦白说,这改变让他猝不及防,讶异之余,却也是欣慰的,曾经只会赖在他怀里撒泼打滚耍小脾气的小姑娘,终于也能独当一面。
这没什么不好,她只是有了一个三十岁女人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