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手贱按下那十一位烂熟于心的数字,是在她外婆去世后的某天。
从墓地回来,外面还在下雨,她伞上满是雨水,淋了一地。
用了有些年头的灯管坏了一根,另一根也因为接触不良的缘故时明时暗,小屋里空荡荡的,旧式窗户被风吹得嘎吱作响。
氛围凄凉无比,心上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恍惚看到老人家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笑,拿了假牙之后口齿不清地唤着她的乳名,往前走了几步,那幻象又散得无影无踪。
晚上是抱着外婆给买的毛绒公仔睡的,半夜醒来,枕头又湿了大片。哽咽着摸了手机过来,鬼使神差按了沐念阳的号码,甚至没有一丝迟疑,拨了过去。
她没想过他会接,因为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多。对方非但接了,且接得挺快。
“喂,你好。”他说,嗓音清冽醇厚,又透着疲累困顿。
曲怀瑾坐起身,抱着膝盖缩到床角,一言不发。
电话没挂,他似乎忙着上手术台,语气有些不耐:“没事我就挂了。”
曲怀瑾依旧默不作声。
她以为下一秒就能听到挂断电话的嘟嘟声,却听沐念阳略带猜疑地喊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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