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陆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除了骆修文不见的前两年,他这些年从不刻意,不刻意寻找,不刻意记住,也不刻意忘记。
不疯狂,不拼命,也不消沉。
他有热爱的大海和科学,有值得奉献一生的事业,有可敬的师长、同行及可爱的学生,他觉得自己在正常地生活,追求幸福,创造价值。
履行两人分开时哽咽着说的“玩笑”约定:积极向上,再见要是更优秀的同志。
可是此刻,他再做不到把过去轻拿轻放。
他记得年轻的自己是怎样被这个人吸引,渔民家的穷小子不知道怎么有勇气追求富人家的小公子,小公子还被他追到了,对他千好万好。
他记得那年撞伤手臂,伤口毫无感觉,灵魂却撕心裂肺地疼。
任何两个物体之间都存在万有引力,当年他们偷偷刻下纹身,相信只要心里有对方,总有重聚的一天。然而他们微小的质量乘积终究抵不过遥远的距离和强大的外力。
纹身消失,引力似乎就在那一刹断裂。抑制不了的恐怖想法让他无法也不敢去确认,骆修文是否还好好地活在世界的某一处。
只是皮外伤,他却高烧不停,在远离陆地的大洋中央